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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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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一夜春宵後的濃情 ,卿卿我我。

正在這時,門口忽然走進來一個太監,兩鬢蒼白,低眉順眼但掩飾不住眼角的精光,他走進殿中,規規矩矩地向東薄歿行禮,手中托著銀盤,銀盤上端著一瓷碗,九條青花龍,碗內是赭紅色的液體,散發出苦澀的味道,微微冒出熱氣。

這個太監資歷深,在宮中頗有地位,小太監小宮女都叫他魏公公。

他恭敬地行禮:“太後惦念皇上龍體,這不,讓奴才親自為皇上送藥來了。”聲音尖細,語調緩慢,卻在用眼角偷偷瞄著向暖。

東薄歿接過藥,捂著嘴咳了幾聲:“等朕上了早朝便去慈寧宮問安。”

魏公公笑著:“是。”

東薄歿便沒再說什麽,拿起碗便要端在嘴邊喝下去,可還沒把藥黏在嘴唇呢,身旁忽然橫出一只手,纖長白皙的手指。

向暖提前一步端過碗,朝魏公公笑了一下,然後轉過身半擋住魏公公的實現:“還是由臣妾來服侍皇上吧。”

東薄歿笑:“甚好。”

一雙狐貍眼更是充滿著不知其味的笑意。

向暖若無其事地端起藥,把藥往嘴邊輕吹了一下,然後才遞到東薄歿的嘴邊,親自執碗給東薄歿餵下。

“慢點喝,都流下來了。”向暖地嗲嗔一句,說著就用袖子替東薄歿擦嘴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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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向暖故意用身子擋住魏公公的視線,所以縱使魏公公悄悄地探出身子來看,也只能看到向暖端著碗把藥一滴不剩地給東薄歿餵下去,而並沒有看到向暖袖子裏掖著一塊手絹,而這塊手絹已經吸滿了藥汁,呈現藥色的赭紅。

碗空了,向暖隨便把碗扔給魏公公,然後候在東薄歿的身邊柔情刻骨地替他順背:“皇上好些了麽?昨夜一直在咳,倒叫臣妾好擔心。”

東薄歿也演得極像,捏住向暖的手寵溺地訓斥道:“魏公公服侍太後多年,論孝論禮,愛妃你也知點宮中得體的禮數。”

魏公公自是聽出了其中的意思,連忙假裝惶恐:“皇上這樣講真是折煞奴才了,奴才粗人一個,怎麽能讓貴妃對奴才孝禮。”說著便沒說下去,整個老身板兒顫抖著。

東薄歿倒無所謂似的:“貴妃之名還未實封,等朕下了早朝便賜封號,順便攜著她去給母後問安,魏公公可提前跟母後吱候一聲。”

魏公公額手稱是,然後趕緊超向暖支禮:“貴妃千歲千歲千千歲!”

向暖瞇著眼睛笑:“誒,皇上還未封號,如若這般真是折煞臣妾了。”說著臉色嬌羞就往東薄歿身上躲。

東薄歿雖在嘴上斥責著,但臉上的溫柔是顯而易見的,此氣此景烙在眾人眼裏,心裏轉了九道彎,更別提這精明的魏公公了。

這一個對尋常人家來說是再普通不過的早晨,但對向暖來說卻是一場暗流湧動的開始。

東薄歿去上早朝,下朝後便有一道聖旨,這道聖旨像一陣天雷猛地披在了東薄帝都的後宮!

一個倒夜香的宮女,居然在一夜龍恩後,被直接進封為貴妃,賜號——暖。

還有一道雷便是……封號不久,這新貴妃便直接被太後的宮人押去了慈寧宮!

這個消息傳到東薄歿耳朵裏的時候,他正在秘密的暗司局,旁邊站著眨巴眨巴眼的吳穹。

東薄歿輕咳幾聲,呷了一口茶:“昨天朕夢到牡丹花開了……”

吳穹o__o"…:“……啊。”

東薄歿想了想有說:“夢裏朕每走一步,便會生出一朵牡丹來。”

吳穹撓頭:“……哦。”

東薄歿的狐貍眼笑開了花,蒼白的臉色都染上了幾分喜氣:“倒也是謝謝沈愛卿賜給朕這麽好的毒牡丹呢!”

面對東薄歿一張狐貍一樣得逞的臉,吳穹望天撓頭,沈默了半響才弱弱地開口:“皇上說的看是生谷谷主麽……”

東薄歿沈默半響,放下茶擡頭看了一眼天真無暇的吳穹,眸子黝黑:“麟犢功嗜人心性,你可曾有悔過?”

吳穹天真無暇的臉並未改變,甚至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臉:“屬下不悔!”

東薄歿點點頭,便沒再說什麽。失了心性又如何,但至少如今看來,這麟犢功起碼抵住了向暖在生谷殿前使的毒。

皇宮的另一頭,慈寧宮。

向暖正跪在地上,面前是皺著眉頭,眼神似刀子一樣,指尖上帶著黃金指套的太後!她的旁邊是幾個嬤嬤,皆是一臉兇相。

猛然,只聽“啪”得一聲,太後直接把手中的瓷杯摔在了向暖的面前,碎片飛濺,只聽太後厲聲罵道:“好大膽子的宮女兒,倒有這個狐貍膽子勾引起皇上來了!皇上能被你蒙蔽了眼,但哀家卻能把你的小把戲看得清清楚楚!!”

可以看出這個太後是真的氣到了,表情極具猙獰:“哀家不教訓教訓你們這些心思膩歪的小蹄子,我看這後宮還不要亂了套?魏公公,帶下去,直接賜死!”

向暖頓時明白了,東薄歿為什麽要叫她來幫他穩住江山。

從這一個能把新封的貴妃直接賜死的太後上就能看出,東薄歿根本就是一個傀儡皇帝!一個正在運籌帷幄想逆反的傀儡皇帝!

東薄歿,你倒是把這個好攤子扔給了我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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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暖跪在地上,低眉順眼,不急不怒,一頭流雲髻,點綴的珍珠時明時暗,這樣的氣質倒叫幾個嬤嬤莫名其妙地畏懼三分。一身牡丹花,從腳底開到胸出,整整九朵,似火似焰。

“太後威儀帝宮,臣妾賤命一條,丟了也罷,若是因為臣妾這一條賤命而威脅到太後的威儀,怕是小題大做。”向暖緩緩開口,一雙眸子倒是淺淺笑意。

這句話說完,整個慈寧宮便安靜下來了,太後的胸口猛然一頓,楞是沒有說出一句話,手指都有幾分顫抖。

她原本以為這個宮女兒就是個靠臉蛋的狐媚子,倒沒想到一開口就戳到了她的心!

歇斯底裏的聲音終於恢覆平靜,太後冷冷地看著向暖:“擡起頭來!”

向暖聞言,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。下巴一揚,擡頭直視太後,那一雙眼睛,眼角微微上斜吊起,目光澈亮。

明明是如水的女子,但那種微微帶著邪氣的笑意讓太後覺得……像極了內心中年輕氣盛的自己。

後宮的女人,能活下來全憑著一股子的信念!

她是太傅的長女,入宮為後,執掌後宮風雲,皇後之位的穩固下積澱著多少白骨!她育有一女,卻早已夭折,她心有不甘,輔佐了一個良娣的兒子為帝,這病秧子自幼就是扶不起的阿鬥,她又是狠下多少手段坐上太後這個位置,在這個阿鬥皇帝背後笑看整個江山!

朝野其實是個戰場,就算步步為營也難免預測不了人心,當朝皇帝是傀儡,反而太後是實權,生為女子要逆朝,難免不會有人跳出來。而從一開始跳出來的便是當朝宰相,已然對抗的勢力悄然形成,在她被擾的心煩之下,那不中用的皇帝小兒居然擅自封了一個夜香局的宮女為貴妃,這讓她怎麽忍得住怒火!

太後冷笑:“真是俊俏的臉,配上一顆玲瓏的心,倒叫哀家突然喜歡得緊了。”

向暖垂頭:“奴婢一直仰慕太後,苦心為謀接近皇上只是皮相之計。”

太後的臉色悄然一暗,由幾個嬤嬤扶著,轉過身坐在金榻上,手上的金質指套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:“哀家一老太婆,有什麽值得你仰慕的?”

“任何人都有私心,更何況是後宮的女子,若為婢,死了也屍骨無存,江山有主,全靠太後的無私無畏,奴婢身賤如浮草,只望尋得後宮的安身之所。”說著向暖的表情開始恭敬謙卑起來,她打量著太後的神色,然後從衣袖中掏出手絹,雙手呈舉過頭頂,“奴婢原為太後以效犬馬之勞,這是奴婢從皇上那兒發現的,特此獻上以表奴婢的心意!”

那個手絹還滴著水,隱隱飄來熟悉的藥味。站在一旁的魏公公已經白煞了臉!

太後使了一個眼色,身旁的嬤嬤立刻就走下來接過向暖的手絹,恭恭敬敬地遞到了太後的面前。

看到這塊吸滿了藥汁的手絹,太後的表情瞬息萬變,胸口劇烈的起伏,仿佛有一團火正猛烈地 在胸口處!

她足足忍了好久才掩藏住一觸即發的情緒,擠出一抹笑:“嗯,哀家看到了。”說著便擡擡手,“貴妃已問安,跟皇上說聲,哀家身子乏了,今天的問安就不必了,你初為貴妃,但憑你的聰明勁兒定也能協助哀家和皇後共建後宮的安寧。就這樣吧,先退安吧。”說著,金指套揮了揮,意思已經很明確了。

向暖依舊挺直著背,行了禮站了起來。

她謙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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